一、回顾亚裔细分法案H.3361
在讨论H.2681前,我们先了解一下这个法案的前身H.3361。H.3361内容很简单,就是要求各州政府机构、准机构在收集个人数据时要求亚裔提供先祖来源国的信息。这个法案在2018年1月30日举行听证会,当时有上千人到听证会现场去反对,最终导致这个法案流产。当时有几个重要的反对理由:一是为什么只细分亚裔,二是违反宪法中平等保护的权利,三是侵犯了隐私权,四是利用收集到的数据针对某一族裔制定歧视性政策,以及通过其他各种分析比如联邦人口统计、医疗健康等领域进行反驳。
二、新法案H.2681
对于2019年10月15日听证会上反对的新细分法案H.2681,陈德基针对我们反对的理由下了不少功夫。新法案比H.3361内容上具体了很多,主要不同点体现在三个方面。
一、包括了其他所有种族
二、个人可以选择不填族裔信息(不填的话政府机构不能拒绝服务,也不能替个人填)
三、明确了隐私保护(Title 13, U.S. Code)
这三个不同点看上去似乎是解决了我们之前反对的前三条理由,大家读下这个法案觉得再去反对有理亏的感觉。但俗话说,魔鬼藏在细节里,进一步思考是必须的。我们要自问一下,H.3361和H.2681法案的通过对华人的影响会有本质上的区别吗?如果没有的话,那就拿出当时反对H.3361的热情来抗议这个新法案。
三、对新法案H.2681的剖析
一、细分亚裔仍然是H.2681的重点
亚裔只占美国人口的5.6%,但在法案里被分成了19个族裔,而占人口百分九十多的拉丁裔、黑人和白人合起来也就只有19个族裔;在细分那一部分,分亚太裔占了一半的篇幅。而且在法案里,Chinese是排在第一位的族裔(注意各种族的排序并不是按字母顺序的),还把台湾和西藏从Chinese里分出来了。法案宣称”Equitable Representation”,但却忽略了来自中东和北非的移民,只看到对亚裔“照顾有加”。
二、可选项导致数据失真
个人可以选择不填族裔信息,这本来是好事,但如果政策制定者根据这种方式收集的数据来制定政策,那这个好事就变成坏事了(基于失真数据制定的任何政策都是危险的)。前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2020人口调查表的公民问题选项以数据不准确(undercount of population)为重要理由去掉。照此逻辑,否决这个法案也应当顺理成章,且不说这个法案对个人隐私的影响更严重。反过来,如果填写族裔变成必选项的话,那反对这个法案的难度就降低了。
陈德基试图通过可选项来增加新法案通过的可能性。如果通过的话,由于该法案说每年都要举行一次Review,到时他就会提出把可选项改为必填项,那时再反对可以说几乎不会有希望了。
三、隐私保护对该法案来讲是句空话
隐私保护是说收集个人信息的机构(比如人口统计局)不能与其他机构(比如IRS,FBI,CIA等)分享个人信息。这个对于人口统计局来讲及其重要,这就保证不会出现第二次日本集中营事件(当时人口统计局把人口普查的个人信息跟其他联邦机构共享了)。但对于这个法案,那些政府机构自己就可以收集个人信息,根本就不需要机构间共享,所以这个隐私保护基本上没有什么意义。
四、核心问题
在第一段里提到的第四条反对理由(利用收集到的数据针对某一族裔制定歧视性政策),是这两个法案永远无法回避的,这才是我们最担心的,也是我们反对细分的核心关注点。这个对华人来讲尤其敏感,因为美国历史上唯一一个针对某个族裔的歧视法案,排华法案,就是针对华人的。这是华人对细分敏感,华人反对占多数的一个重要原因。